人间偷渡客

致自己:
愿你内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一点善良,身前有一盏明灯守护,温暖而坚毅

【巍澜】嘘,别说话 第七章

第07章 再度质问

 

文/凡予

 

“那你是怎么说的?”家主瞥了眼阿肆,放下书,活动了下肩膀。

 

阿肆很识趣的主动上前给家主按摩肩膀,且力道刚好,见家主爷爷慢慢放松身体享受才道:“我说不是,但是姑姑并不太相信。”阿肆诚恳道,然后将方才和祝红的对话重复给家主听,但是隐去了祝红不让他叫姑姑的事。

 

家主听完,叹气道:“小红这丫头,到底还是在外面学野了,不认识家里人了。”岁月留下的褶痕让这位老人看起来很无助,消瘦嶙峋的骨架被皮肉包裹着,慵懒的瘫在这张摇椅上,

 

就像老人辛苦将最疼爱的孙女培育成人,但是却被孙女冷漠地说,我不认识你。

 

但其实祝家人都知道,这位看起来曾饱经风霜的老人心底里仍旧保持着老几辈子的传统思想。

即使在新时代里仍要求族内子弟遵循那早就不适宜当下社会的规矩。然而,倡导自由民主的最高政府,却对这个家族的做派视而不见。

因为祝家为政府服务百年,为国家培养了数不清的人才,有着深不可测的根基、人脉、财力……这样的一个忠诚国家的庞大家族,在没有彻底崩垮之前,政府是不会放弃利用的,更不会在意家族内部有着什么样的传统,什么样的规矩。

可一味地遵循腐朽,与时下世界背道而驰真的是好吗?

 

“姑姑只是一时糊涂,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是爷爷,最为她着想的是家里人……爷爷别担心,阿肆会继续劝姑姑回心转意的。”阿肆道,又说了一些好话,直到家主闭上眼睛养神。

 

“阿肆啊……可惜你身份不正,血脉不纯,进不了宗祠,不然我还真想好好培养你。”家主呢喃道:“你也不用那么努力学习了,怪辛苦的,还没多大用,你啊没这天分学家族里那些技术,还是放弃吧……”

 

“……”阿肆没有回应,听到这些话甚至连神态都没有变,依旧卖力的给家主按摩,因为这种话不是家主第一次说了,再难听的话都听过了,阿肆已经习惯了。

 

“听见没有?”家主问。

 

阿肆回道:“我听到了,爷爷。”

 

家主冷哼:“听见也不见你去做啊!我记得你爹是个听话的后生,怎么有个你这么拗的儿子!看来是随了你娘那个小贱人!”说完家主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阿肆,狭长还有些浑浊的眼睛满是嫌恶和不耐的情绪,与刚才温蔼的样子判若两人。

 

阿肆收回手,不敢再碰家主,低着头后退一小步听家主训话。

阿肆不能反驳,即使自己的被侮辱谩骂,他也不能反抗,因为一旦惹家主生气,偌大的祝家没一个人会保护他。

所以他只能低下头听着,低一点,再低一点……

 

如祝红说的那样,在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权贵家族,被残酷家训熏陶下长大的人们都如毒蛇一样狡猾,不主动谋策害人已经是好心,又怎么会冒着得罪家主的风险去保护一个外人。

在祝家老一辈人的眼里,阿肆就是外人,因为他从外面来,虽然他的身体里流着祝家的血,但依然得不到承认。

 

“低头想什么呢?看着我!”家主见阿肆头都快杵到地上去了,以为他在出神,高喝一声。

 

阿肆立刻抬头去看摇椅上的家主,家主依然用刚才的眼神看他。因为体位关系,阿肆能看到家主因为向后仰头而露出的脖颈。

 

老人穿的很薄,脖颈部分完全暴露在年轻人的视野,甚至能看清松垮的皮肤下包着的青筋和血管。

二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年轻人只要伸手就能碰到老人,老人的脖颈很细,一只手就能捏的过来;老人身体也不好,如果被捏住脖子,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也喊不了多大声……

 

只要心狠一点,出手快一点的话……

而且周围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

老人霸占家主之位多年,肯定有很多人不满,如果他死了,没有人会查的……

 

阿肆情不自禁盯着家主的脖子,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一发不可收拾。但阿肆深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他悄悄攥紧手,轻轻颤抖着。

 

“哟,这眼神挺狠,你是想杀我吗?来跟爷爷说说,你想怎么杀我。”家主忽然笑了,好像是注意了到有趣的事情,连眼睛都清明了不少。

 

阿肆却无比彷徨,惊恐的看着家主,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爷爷……爷爷我没有……我真没有……”阿肆不停摇头,说着还要跪下。

 

家主却觉得很好笑。

 

阿肆说到底也才是是十几岁的年龄,阅历还不丰富,对表情的控制也不稳定,几句话就慌了心神,却还要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

可也难怪,在祝家里,阿肆无人依靠,只能靠自己,不然他也不会去到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子身后委曲求全。

 

家主招呼阿肆到自己身前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语重心长道:“阿肆,你还小,心机不要那么重,没有人要上害你,我知道你在祝家小心翼翼的生存不容易,那些后生仔虽然不喜欢你,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害你。”家族整理完之后躺回摇椅上:“我当初让你跟着我也是因为可怜你,才给你一个庇护,同时给你一些事情做……”

家主的话语戛然而止,看着阿肆,神情忽然温柔了几分。

 

跟随家主已久的阿肆明白,这是家主又有事情要他做的意思。

 

“跟着红儿这几天,你觉得她怎么样?”家主问道。

 

阿肆不敢再随意评论,一是怕家主再冷不丁生气,二是他还摸不准祝红的套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你说心里想的就好,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一定要说实话。”

 

有了家主保证,阿肆这才放心说:“很好,虽然性子有些傲气,但是很护着后辈。”

 

“那你觉得如果让她来做下一任家主会怎样?”家主拿起热茶吹了吹,趁热抿了口。

 

只是这个问题,阿肆却怎么也不敢回答。

因为以往家主要他做一件事只是淡淡吩咐,不准阿肆问任何问题,这回……

但家主依然在等着回话,阿肆想来想去,只能试探着说:“我不知道,如果姑姑真的当了家主,一定会带领家族更加兴旺……吧。”

说实话,阿肆虽然跟踪了祝红几天,但是祝红不是一头钻进资料室一待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有人跟她搭话从来没理过,如果是长辈,她才会舍得张金口应几句,所以阿肆对祝红真的不怎么了解。

但是说好话总应该没错吧?

 

谁知家主却是冷哼:“她要是这么想就好了!那丫头从离家开始就没让我省过心。”说罢重重叹口气,似乎很无奈,

 

“……”阿肆默默听着,心里等着家主的下话。

 

“既然你觉得她不错,那你以后就多跟着她,让她带带你,有些东西,祝家教不了你,那丫头没准能指导你。她要是有什么举动,你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就行。”家主说完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乏了,要休息了。

 

阿肆松口气,唠叨这么久,还以为家主要吩咐什么要命的事,原来只是让他监视祝红。

“是,爷爷,我明白了。”阿肆道。

 

家主没睁眼,抬手动了动手指,让阿肆出去。

 

阿肆拿来毛毯给家主盖上,调好了空调温度,才悄声关门出去。

 

待阿肆走远,听不到脚步声后,家主才轻叹:“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不由我控制了。”

也不知道这衰老的身体还能撑几年。

 

阿肆双手插兜,低着头慢悠悠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在阿肆印象中,家主很少生气,一向温和待人,为什么今天突然……?

难道是哪句话说错了?阿肆将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挑出什么毛病。

那是因为什么?

阿肆仔细回想自己说话时,家主是什么状态,也就是这一回味,不知是不是错觉,阿肆觉得家主生气那时的神态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见过。

啊,是祝红。

 

不久前,祝红也曾用和家主一样的眼神看过他。

一模一样。

 

阿肆想起曾经他偶然听到,祝红从小跟在家主身边,功课也是家主手把手教的,她是家主最宠爱的孩子——在祝红没离家之前。

难道家主有意把祝家交给她吗?还是只是随口说说。

万一是真的,那其他长辈……会同意吗?尤其是一些觊觎家主之位已久的人。

 

“等等,这关我什么事?”阿肆摇头将一些杂乱的想法赶出去,他只想在祝家安静的生活,不要再受任何欺凌,他只想要有个人能保护他。

祝红,是不是个好选择呢?

 

“血脉就那么重要吗?”

想着家主的话,阿肆不由迷茫,家族为什么要将血脉传承看的这么重?“嫡系”与“支系”到底差在哪了?

寒风萧瑟,深宅里的风更冷。阿肆裹了裹衣服,心想真的该加件衣服了,改走为跑。

 

第七章完

 

PS:好难写……

我好像给祝家挖了个玄幻坑?不然真的……唉!我已经收不回去了!希望以后不要写到祝红用她家的能力

我真不会写这玩意儿!

坑就坑吧

反正祝家很牛掰就是了

再见,好冷,喝水去。

预计下下章就会写巍澜他们那边的事

我真的太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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